看著
屋頂、校門口、走廊、校園各處。
有雙如老鷹般銳利的眼,正盯著獵物。
一舉一動,絲毫不漏掉一點。
很享受這樣的生活。
一直看著他——那個、澤田綱吉。
「呵啊——」你坐在接待室舒服的沙發上打著呵欠,起身伸展待坐在椅上良久稍嫌僵硬的身體。
一早來就趕著學校的文件,弄得你頭暈腦脹。
「唔啊!又要遲到了啦!!」男孩緊抓著自己的書包,死命的奔向學校,希望趕上能夠鐘聲響起的那一刻。
你站在窗邊,聽到從校門口傳來的這聲大叫,耳朵靈敏的動了動,嘴角微楊。
「嗚……」男孩低著頭,跟著一些同為遲到的好同學們在校門口登記遲到。
男孩有些難堪的報出自己的班級、學號以及姓名。
頭上頂著飛機頭的學長紀錄下來,走離男孩的面前。
男孩嘆了口氣,抓緊書包,步伐蹣跚的走向校舍。
你微微的笑了。
看得很清楚,就算是從接待室往下看,只要是跟男孩有關的事物,你通通瞧進眼底。
男孩難堪的模樣,看見。
男孩走往校舍的每一步,瞧到。
男孩帶著小跑步進教室的姿態,盯著。
這樣也許有點、惡趣味。
最近,你對這樣看著男孩有些厭煩。
即便厭煩,你卻捨不得將目光從男孩瘦小的身軀上移開。
甚至、有點……想跟他接觸。
「委員長?」草壁看著你難得恍神的模樣,疑慮的語氣喚著他對你的職稱。
「……甚麼?」
不好,你竟然想著男孩想到恍神……
該怎麼說,壓在心頭上的異樣感,是甚麼?
「這是插花社的申請,還請委員長您過目。」
你點了頭,伸手接過。
「插花社,申請購買新花種。」你看著白紙上的字述,草壁在旁念著。
「批准。」
你根本懶得浪費時間在處理這種瑣事上,隻句應答都顯現出你的不耐。
再者,插花?
那種草食動物才做的活動干你甚麼事?
你將手中那也許是社團學生戰戰兢兢交上的申請公文扔在桌上,這般想著。
「對了,委員長,您知道每種花所代表的意思都不一樣嗎?」草壁將你絲毫不放在眼裡的公文收回,說著。
「那是甚麼?」
「那就是花語,每一種花的花語都不同。據說常有人靠著花的花語,將自己想說的話送到對方的面前。」
花語麼,聽起來就是草食動物才會幹的蠢事。
草食動物……最具代表的應該就是他了吧。
眼角瞥見,同樣是插花社呈報上來的社團營運報告,從牛皮紙袋上露出的是照片的角。
你伸手將紙袋裡的文件抖出,一幀照片隨著雪花般的文件飄落,你撥開壓在照片上的影印紙,一抹淨白純潔在你眼底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。
「哲,這種呢?」
那麼他收到那朵花,會有甚麼反應呢。
有點好奇呢。
「叮咚——」
「來了來了!!」男孩趕緊從樓上走下應門。
男孩打開門,印入眼簾的是一束白花。
「請問澤田綱吉先生在嗎?」花店的送貨員手中正拿著那束白花,問著男孩。
「是,我就是。」男孩答道。
「請您簽收。」送貨員的右手遞給男孩簽收單、原子筆。
男孩點點頭,接過單子及筆,在簽收者的那填上自己的名字。
「謝謝惠顧!」送貨員接過男孩簽好的單子,將花束遞給男孩後說著。
「謝謝。」男孩微笑,捧著那束白花,進門。
男孩將花拿回自己的房間。
「白色鬱金香?」戴著禮帽的嬰兒,喝著香氣濃郁的黑咖啡,說著。
「嗯?里包恩你知道這花的花名嗎?」男孩將花放在書桌上,問著自己的家庭老師。
「哼哼,沒想到呀……」嬰兒壓低帽簷,笑著。
「里包恩?」男孩歪著頭,滿懷疑惑。
「阿綱,小心啊,最近有人盯上你了喔。」嬰兒笑著。
「咦?!」男孩害怕的離那花束退後三大步。
「白色鬱金香嗎?真不像他的作風……」嬰兒拉了拉帽簷,又是一抹微笑。
「里包恩你知道是誰嗎?!」
「蠢綱還真是蠢。」
「為甚麼無緣無故要罵我……」
「你以後就知道了。」
男孩看了那束白花,毛骨悚然的滋味又爬上他的身體。
「有點可怕啊……不過……」
男孩覺得這種驚悚,有些熟悉。
像是每天都有的那種感覺。
他覺得每天都有雙眼神盯著自己,但又不知道是從哪投射來的。
一開始雖有些異樣,但久而久之也習慣了。
他想,如果某天這感覺消失的話,自己會不會反而不適應?
嬰兒看著男孩若有所思的模樣,喝了口有些涼但香氣依舊的咖啡。
——白色鬱金香,可是代表著單戀呢,蠢綱。
嬰兒笑了笑。
END.